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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鸿志:一辈一字一辈子

2017-10-13 信息来源: 山东省纪委监察厅网站 浏览次数: 字体:[ ]

  祖辈与之父辈,父辈与之吾辈,传之,皆一字,或言传,或身教,谓之忠,孝,韧。

  1.

  爷爷写得一手好毛笔字,少年时也曾教我,可不曾苦学,不及爷爷笔力十一,作为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读书人,爷爷在小学教书,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住在老家,听到别人喊刘老师,知道那是我爷爷。

  那个年代不重读书,特别是乡下人家,地里农活总比书本上的黄金屋来的实在,所以孩子早早下课农田干活,读书马虎也是经常之事,上了一学期不识几字也是平常。小学里虽说是教师,不过也仅是赤脚郎中一样的存在,识几字便教几字,爷爷上过学,一手毛笔字极出彩,红白事都需要爷爷执笔做账,村里人朴实,不重读书,却极尊重读书人,村里人喜欢称呼姓氏之前加个老字,便算作称呼,不过称我爷爷为刘老师。

  村里的小学不大,学生也不多,孩子读书不用心,家长督促也不用心,爷爷却极用心。家里也有农活,所以爷爷总是早早起来打好水,好收拾完家里农活赶去学校,不致耽误上课。乡下孩子活泼好动,更为自由,也更为顽劣,不似现在的孩子乖乖巧巧,只知道学习,所以调皮捣蛋者有之,上课睡觉者亦有之。夫子戒尺便是道理,跟鲁迅先生接受的戒尺打手心一样,那时的老师也信奉棍棒,现在应算作体罚。不过爷爷却极为耐心,从不体罚一遍不会就再教一遍,直到学会,我爷爷的班级也从来都是年级第一。我懂事时,爷爷已不再教书,听爷爷说以前的旧事,有的学生1+1等于几教了几遍还是不会,我当做笑话,爷爷说是真的。我不敢相信,说那还怎么教啊,爷爷说,这就是教师该做的事。长大后,再想起来,想到一句话,师者,传道授业解惑也。

  爷爷是民办教师,在村子里受尊重,不过工资却不高,爷爷说那时工资3块,我惊诧,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的苦日子,也不知道我们一家如何靠爷爷的三块过到现在。那年民办转公办,名额有限,一些教学不如爷爷的转为公办,工资一下提高,不患寡却患不均。爷爷却没有捞着。两个大伯和父亲当时已有自己事业,家里日子不难过,也不缺爷爷那份微薄的薪水,愤愤不平,让爷爷退休不干,爷爷却没动气,就是当老师的命,再干几年。现在想想是爷爷舍不得那三尺讲台。

  退休在家,爷爷也一直嘱咐大伯和父亲,在岗位上一定得尽职尽责,咱领那份钱就一定得干好那份活;我二哥做风投,爷爷不懂,我说就是管钱的,爷爷马上给远在深圳的二哥打电话,公家的东西咱千万别动,就勤勤恳恳的干,你看我这一辈子不也这样过来了。爷爷临终前躺在病床上,握着我的手说,一定得好好干,对自己的工作一点也不能疏忽啊,要忠于自己的工作。我说好。

  2.

  我父亲在那一辈中最小,上边还有两个大伯,县城很小,谁和谁也都认识,父亲他们三个在我们县城认识的人中没有不说他们孝顺的。

  孝顺也是一辈子一辈子传下来的,爷爷是家里老大,分家之后,每次家里做点好吃的,也是端一碗给曾祖父祖母,日子很苦,一碗之后也不剩多少。父亲大伯也是这样,不惑之年可能是人一辈子最苦的时候,上有父母,下有孩子,真的是这样。爷爷退休之后,年级也大了,村里烧火做饭,路上磕磕绊绊,不方便,父亲他们也不放心,凑钱在县城给爷爷奶奶买了房子,让他们搬进了城里,把爷爷奶奶放在身边,不担心,也放得下心。房子不大,所以过年过节家里十一口挤在爷爷的小屋子里也不宽敞,不过却很惬意和热闹,因为挤,所以也没法一起上桌吃饭,在我家是分批吃,爷爷奶奶和我们先吃,父亲他们再收收盘,我们方言叫收盘,其实就是吃剩菜剩饭,好吃的先紧着爷爷奶奶和我们。

  爷爷身体并不好,查出食道癌,先不说治疗的困难,就是平时吃饭也是麻烦至极,爷爷切除了一段食道,不好下咽,还经常反酸,所以吃饭极小心,父亲工作较清闲,离爷爷奶奶家也近,就每天去奶奶家做饭,从爷爷患病到去世,这样小心的照顾十年。爷爷病重时陪床半年,在医院边租房子,一夜一夜不曾合眼照顾爷爷。人到中年发福在所难免,那半年,父亲他们瘦了二十几斤。爷爷病重那年,我大二,我写了一句话,愿折寿十年,换你安好,原谅我的自私,陪我在这世上。只是生老病死由不得人。

  爷爷去世之后,过年时也少了一双筷子,奶奶说,你们三个该做的也都做了,该孝顺的也都孝顺了,孙子也都特别孝顺,没啥遗憾的。

  孝字当先,应如是。

  3.

  我家都是独子,上边两个堂哥,我也是男孩,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娇惯。所以从小父辈教育我们的就是吃的苦中苦。

  父亲兄弟三人关系极好,所以平时在奶奶家聚会,两个哥哥在外面工作,我上学,假期在家,少不得一顿说教。我从小比较娇气,家里最小的孩子,爷爷奶奶隔辈疼,父母也从不打骂,小时候怕打针,我爸也是笑着跟我说,忍一忍就过去了,就疼一下;大学是第一次出远门,假期回来各种抱怨,父亲静静听完,也没说啥漂亮的话,也没劝我,就笑笑说,忍忍就过去了。我说咋忍的了,我爸跟我讲他那时候的事。父亲一开始读的师范,被分到最偏远的地方小学教学,年级轻轻,也不会做饭,第一次做饭做疙瘩汤用的是热水和面,油没热就放菜都是我爸。父亲说我不比你惨,我也是这样熬过来的。我嘟囔一声你啥年代,也听不进去。

  父亲三人小时候都在农村,爷爷奶奶不过教书种地,提供不了什么帮助,供三人上学已是极限,现在三人都在城里,说不上多富裕,都有一份公职,也是小康家庭,凭的不过是一分韧劲和吃苦,所以父亲教育我最多的也是要吃的苦。

  毕业之后,工作辛苦,少不得跟父母抱怨多累多苦,不过却没有少时那么不懂事,知道吃的苦才能做得事,我想我从父亲那收获最多的就是这一个韧字。很喜欢竹子,附庸风雅也喜欢郑燮的画竹,现在更喜欢竹子的韧劲,每每看到还能想起父亲说的忍一忍,话很俗,我翻译一下大概就是所有不能打倒你的都将使你更强大。

  我很喜欢一段话,努力就像沙漠中的绿洲,有时候走了很久却发现那是海市蜃楼,但是努力也像沙漠中的脚印,只要努力过就会留下足迹。这时我还是会想起父亲说的那句,忍一忍,就过去了。

  家风,传承,一辈辈,一辈一字,不外如是。

(编辑: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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